素闻有“金张掖,银武威”这个说法,寡闻有“金武威”的说法。既然“金武威”说法有之配资门户网站,那就一定不会是无据生造,必是本于出处的。本于出处的研究,是一种学术探索学术开拓精神,是难能可贵的,这是我们应当欢迎应当肯定应当鼓舞的。凉州文化是中华文明一个重要的承载体,历经数千年自净功能的沙汰,无论何种历史沉淀必本自于出处有源,若非出处有源的东西就不可能垂之久远。同样,对于“金武威”的说法,轻是轻否都是不可取的。尊重历史事实,一切凭事实说话,这才是对待和认识历史文化的正确态度。
上面这段话来自文章《“金武威”者,乃“「金国」武威”之谓也,非“黄金武威”之谓也》,首发于2022年12月19日的微信公众号「天马竞辉原创文社」。原文作者是郝厚璋老爷子和慕容洞唐(冯洞唐)我这个不懂事的小辈。
文章一发出之后,很多人开始联系我问这个“金武威”的事。现在我也借这篇文章说一下,文章《“金武威”者,乃“「金国」武威”之谓也,非“黄金武威”之谓也》是郝厚璋老爷子一人独立完成的作品,慕容洞唐(冯洞唐)只是挂名而已。我得把情况说清楚,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争议。
展开剩余88%既然已经有很多武威的前辈大家,开始说“金武威金凉州”。那慕容洞唐作为的一个晚辈小家,也就斗胆说说「金武威」「金张掖」「金凉州」「银武威」吧。当然,撰写这篇文章并非出于什么特别的意图,而是希望能够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分享我对凉州文化的理解和感悟。
武威,古称凉州、姑臧、雍州、凉城,六朝古都、西北首府,文化底蕴深厚。金武威,不仅仅是指武威的繁荣与辉煌,更是指这座城市在历史长河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金张掖,张掖作为河西走廊武威市的兄弟城市,其地理位置和历史背景同样不容忽视。金凉州,凉州不仅是地理上的中心,更是文化和经济的交汇点。银武威,则是对武威在某些方面独特魅力的另一种肯定。
在这篇文章中,我将通过对这些地名的深入剖析,探讨它们背后的历史故事和文化内涵。希望通过我这稚嫩的笔触,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并感受到河西走廊的独特魅力和历史价值。
河西走廊是一条绵延在黄河以西的窄长地理通道,因纪录片《河西走廊》而受人瞩目,近年来因为旅游业的发展和高铁飞机场的修建,更是让河西走廊备受关注。
其实说到河西走廊,笔者更愿意讲“河右”这个地理概念。《后汉书·窦融列传》有记载:“悃悃安丰,亦称才雄。提鲭河右,奉图归忠。孟孙明边,伐北开西。宪实空漠,远兵金山。听笳龙庭,镂石燕然。虽则折鼎,王灵以宣。”,提鲭河右这里就是河右的出处。这个河右指的也是黄河以西之地,也就是今天经常说的河西走廊。
《仪礼注疏》也有载:古人以东为左,以西为右。这个定论的依据是中国古代帝王“南面而王”。古代帝王面向南边,他的左手边就是东,右手边就是西。不仅是古代帝王,凡庙堂殿门,基本都朝南。如一些人家的宅院,堂、室都朝南,东厢、西厢则朝西东。“凡门出,则以西为右,以东为左。“河西”既为“河右”。
古人席次以右为尊,右乃宾师之位,其位在西而面东向。家塾之师与官僚幕客,皆被称为“西宾”,亦名“西席”,而主人则称“东家”。鉴于此,古人尊称传授学业、解答疑惑之师为“西席”。请客吃饭自然就是“做东”了。现在的凉州城乡人家,在结婚之日,两家子人都非常讲究“待客之道”,男方亲朋称“东客”,女方亲朋称“西客”,当然这就是凉州民俗了。本文篇幅有限,就不展开写了。
至于南北的朝向。西汉儒学大家贾谊《过秦论》就已经写的很明白了:“秦并海内,兼诸侯,南面称帝,以养四海,天下之士斐然乡风,若是者何也?”
笔者习惯将黄河(西汉时期称此为大河)以西称之为“河右之地”其实是有渊源考据的。河右之地的范围是南起黄河北岸(指的是今景泰县五佛乡以北),北至吐鲁番盆地,西部包括青海湟水以北、包括大通河流域、青海湖、海西州,东部包括内蒙雅布赖山、宁夏中卫沙坡头。由于涵盖西北全境,故又称“西北走廊”。将今甘肃的“河西走廊”和新疆的“天山走廊”放在一起看,对“西北走廊”的这个地理概念就会理解更深刻了。
既然已经明了“河右”,那就继续谈金武威和金张掖的错误描述。目前流传最广,也是文献确定的概念是汉武帝在河右设置郡县的顺序是先设立武威郡,后析出张掖郡。具体过程如下:庚申汉武帝元狩二年三月(公元前121年)霍去病击败匈奴后,西汉武帝刘彻首次在北地郡的基础上,河右之地先设媪围县(今景泰县),再设置武威郡与酒泉郡,作为控制河右的核心行政、地理单元。庚午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经过十年经营,西汉武帝从武威郡中析出张掖郡,从酒泉郡中析出敦煌郡,最终形成“河西四郡”(武威、酒泉、张掖、敦煌)的行政格局。因此,武威郡的设立时间早于张掖郡。《西汉书武帝纪》中明确记载:「(汉武帝)分武威、酒泉地置张掖、敦煌郡,徙民以实之」。看清楚。《西汉书·武帝纪》这个是最早记载武威郡的,《武帝纪》第一卷里是元狩二年(前121年):元狩二年夏,马生余吾水中。南越献驯象、能言鸟。将军去病、公孙敖出北地二千余里,过居延,斩首虏三万余级。匈奴入雁门,杀略数百人。遣卫尉张骞、郎中令李广皆出右北平。广杀匈奴三千余人,尽亡其军四千人,独身脱还,及公孙敖、张骞皆后期,当斩,赎为庶人。江都王建有罪,自杀。胶东王寄薨。秋,匈奴昆邪王杀休屠王,并将其众合四万余人来降,置五属国以处之。以其地为武威、酒泉郡。
需要注意的一点是,张掖郡的名称虽可能源自武威郡原有辖地(如西汉置武威郡下辖的“张掖县”),但其作为独立郡的建制是在武威郡设立的十年之后。1997年梁新民著《武威史地综述》中说:“张掖,治所在今武威市张义堡。”清朝官修的地理总志《大清一统志》中也有相应的记载:“张掖废县,在武威县南,汉置,属武威郡。”,解释一下:今天的凉州,既可以说是张掖郡,又可以说是武威郡,名称两个都占,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张掖属国、张掖县都在武威郡境内,而不在张掖郡内。
查阅《西汉书·地理志》可知:“武威郡,户万七千五百八十一,口七万六千四百一十九。县十:姑臧,张掖,武威,休屠,揟次,鸾鸟,扑寰,媪围,苍松,宣威。”可见,西汉时期的武威郡中真的包含有一个“张掖县”!这也就是“武威郡张掖县”的由来,而张掖郡其辖地却没有张掖县的原因。
初始元年十二月癸酉朔(公元9年1月15日),王政君把传国玉玺交给了王莽,王莽接受孺子婴禅让后称帝,入高祖庙拜受,御王冠即天子位,改国号为“新”,史称“新莽”。王莽即新始祖,改长安为常安,称“始建国元年”,王莽开了中国古代历史上通过(符命)禅让作皇帝的先河。
王莽称帝后,改凉州曰雍州,归新朝管辖,武威郡(张掖郡)统辖:姑臧、张掖、媪围(景泰县)、播德、敕虏、郭楚、官楚(宣威县)、西楚(武威县)、南楚、北楚、传武、勒治、揭虏、罗楚、居成、左骑、晏然(休屠北部都尉)、张掖属国,十六县一属国,姑臧县为雍州州治。
请认真看王莽对“河右”的行政区划调整:新朝王莽元年(009年),设雍州,治所张掖郡。注意,此张掖非彼张掖。因为王莽觉得,武威才是真正“张国臂掖,以通西域”的地方。于是,武威郡改名为张掖郡,张掖郡被撤销另外立了设屏郡。酒泉郡也被改成了辅平郡,而敦煌改名为敦德郡。
也就是说,“张掖”这个地理名称的概念其实有很多种不同的意义指向。从语言学的角度来讲,环境绑定现象本质上是地理文化差异在语言层面的具象化呈现。举例如英语"head"从"头部"延伸出"领导""顶端"等12种核心义项。这种集约化存储降低了人脑的认知负荷,迫使人们依赖隐喻思维在不同义项间建立联系。
张掖一词,也将阅读到“张掖”这个词汇的人指向了不同的义项:西汉时期的武威郡张掖县、西汉时期的张掖郡、王莽时期的张掖郡(武威郡)、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时期的张掖属国、今天的甘肃省张掖市。
王莽是著名的古代历史人物。笔者学识浅薄,就不对王莽评头论足了。继续说张掖这个词汇的一个核心义项:张掖属国。西汉时期属国的设置,实际上就是汉武帝在边郡分设属国都尉直接管理降服内迁的匈奴。《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载:“元狩二年……浑邪王乘传先诣行在所,尽将其众渡河,降者数万,号称十万。既至长安……居顷之,乃分徙降者边五郡故塞外,而皆在河南,因其故俗,为属国。”
值得注意的是,学界目前对于张掖属国的具体位置是确定的。也就是说,目前我们直接确定西汉时期的张掖属国就在今天的凉州境内,因为张掖县(张义堡)在凉州境内。
再说王莽,王莽的改地名曾一度造成了大量的混乱。我们切换到语言学的视角再分析一下王莽改地名后造成的实际社会影响:地名本质上是人们约定俗成的语言符号,其能指(名称)与所指(地理实体)的关系在长期使用中固化。如今天的武威人说”我是一个武威人,武威古称凉州“,这句话就是指代今天的甘肃省武威人,这是对其所处地域古凉州的文化认同。
王莽把武威郡改名为张掖郡,张掖郡原本指代河西中部区域,改名后该地名被强行赋予武威郡所指代的地理实体,导致空间认知错位。王莽时期张掖郡(武威郡)的官员、百姓需还需要重新建立能指与所指的映射关系,在新的地理认知建立起来前,需频繁解释“王莽张掖郡即武威郡故地”,造成行政文书与民间交流的混乱。
综合来看,王莽改地名本质是对语言符号系统的人为干预,其违背语言稳定性、经济性及社会约定性,最终引发行政、文化、认知的多维混乱。这种案例为语言规划研究提供了典型反例,说明语言政策需尊重既有系统的自组织规律。
举例说明,《咬文嚼字》杂志创始人、前主编郝铭鉴先生就曾分析《甄嬛传》的“嬛”字在《汉语大词典》里有三个读音,分别是“huán”“xuān”“qióng”。根据电视剧的情节来判断,“甄嬛”的“嬛”出自南宋词人蔡伸《一剪梅·堆枕乌云堕翠翘》中的“嬛嬛一袅楚宫腰”。在该句中,“嬛嬛”形容女子婀娜妩媚之姿,“嬛”应读作“xuān”。《甄嬛传》作者流潋紫后来也通过社交媒体回应称:“甄xuan(xuān)变甄huan(huán),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既然前文提到新朝王莽,那张掖属国都尉窦融就随带一并提及了。窦氏家族世代仕官于河右,家族中不少成员自称河右大族,任凉州刺史。窦融是东汉军阀,窦融的曾孙女是汉章帝章德窦皇后。《东汉书·百官志五》载:“[东汉光武帝刘秀]又置属国都尉,主蛮夷降者。中兴建武六年……唯边郡往往置都尉及属国都尉,稍有分县,治民比郡。”南朝史学家姚察奉诏修撰《梁书》称:“昔窦融以河右归汉,终为盛族。”这里说的“河右”正就是“河西”。
窦融被武威太守梁统等推举为河西五郡大将军、凉州牧,建河西五郡大将军府、凉州牧府,即而今的凉州窦融台,这台就是河西五郡大将军府、凉州牧府遗址。鉴于窦融的特殊身份,其管辖的区域必定是高度与所在地重合的。所以说,张掖属国本质上就是武威属国。
武威属国(张掖属国)领域中的军民盖皆以军队编制居于一些坞壁之中(张义堡),故无法以具体城名命名所控地区,而仅以属国之下所设的候官等官职划定一定的区域进行管理,于是便以官名作一定区域的代称。今武威市凉州区张义镇河湾村曾出土文物青铜鍑,就是武威属国(张掖属国)真实存在的实物证据。据学者考据凉州文物青铜鍑是古代匈奴王公贵族御用之物。
学者李鼎超先生考据后说:“武威城东南百廿里有张义堡。张义,即汉武威郡之张掖县。‘掖’从‘夜’声,‘夜’从‘亦’声,‘亦’音近‘义’而借用耳。”由此我们终于明白,西汉时期的武威郡张掖县还有另外一个特殊之处,“武威郡张掖县”既“张掖属国”!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今天的凉州人,又何尝不是历史上的“张掖郡人”?文章篇幅过长,下一篇笔者继续来和武威的“张掖老乡”们继续唠嗑。
正如王其英老师在《银武威·金武威·金凉州解析》一文中这样说道:“往事越千年。”“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金也好,银也好,一切都已成为历史。发展才是硬道理。今天,全国各地百舸争流,千船竞发,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精神谋求发展。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真金白银!
作者简介:慕容洞唐(冯洞唐),一个普通的凉州文化爱好者。天资愚钝配资门户网站,写得几篇小赋自满自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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